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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紅色信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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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喲,你這孩子,不是叫你這陣子別回家嘛。怎麽這麽不聽話。”

“哎呀,媽,那逃犯要是一輩子抓不到我還一輩子不回家啦。放心好了,沒事兒的。”

“你啊。媽媽上班去了,自己好好在家呆著,不要亂跑知不知道。”

“誒呀,你快去吧,一會兒遲到了。”江夏佯裝不耐煩的把老媽推出了門外,沒有老媽的嘮叨聲,家裏瞬間安靜了。

江夏站在門口呆楞了一會兒,不知道接下來要做什麽。她走到江夢的房間門口,輕輕推開房門,屋子裏的一切還是那個樣子,整整齊齊的床鋪,整整齊齊的書桌,整整齊齊擺放的衣服。

書桌小書架上那只蝴蝶標本還是呆在那裏,哪兒也沒有去。那是江夏做的,做好了就送給了江夢當做生日禮物。她記得她不小心撕破了蝴蝶的翅膀,用強力膠去粘的時候還把兩根手指黏在了一起,廢了好大力氣才撕開。她沒有想到江夢如此珍視這個並不好看的禮物,想到自己房間床下落滿灰塵的裝滿粉紅色信封的小盒子,江夏不禁有些臉紅。也為自己剛剛腦海中閃過的齷齪的想法感到恥辱。

江夏退出了江夢的房間,又輕輕的關好門,看來,她還是無法放縱自己去隨意窺探別人的隱私。她已經偷走江夢太多的東西了,這最後的隱私,她真的不能去染指了。盡管她仍舊無法抹除心裏對江夢和劉墨陽的懷疑。

江夏頹然的走回自己的房間,一下子栽倒在小床上,已經很多年沒有換過的床墊發出一陣咯吱咯吱的聲音。江夏蒙上被子,想要隔斷和這個世界的聯系,不知不覺的隨著一陣均勻的呼吸聲,江夏進入了夢鄉。

夢裏,她好像看到了江夢,仍舊是那副清冷的樣子,穿著那件總是洗的幹幹凈凈的即便睡了一晚上也沒有一絲褶皺的純棉套裝睡衣,睡衣上一朵朵潔白的茉莉花,清雅,就像江夢本人一樣。她看著她在屋裏皺著眉來回踱著步,不一會兒,夢裏的江夏出現了。

“你怎麽總是這麽晚回家。”

“要你管。”

“當我沒問。”

江夏回了房間,卻似乎又看到了江夢卸下一臉擔憂後輕舒一口氣放松的神情。就像高三那年,自己也是要每天聽到江夢關門的聲音才能安然入睡一樣。

其實,她關心她,亦如她關心她。只不過,她們都不願承認。

迷迷糊糊的,江夏翻了個身,然而江夢又一次出現了。還是那件純棉睡衣,那上面的茉莉花好像永不雕謝一樣,始終散發著清幽的香氣。

“劉墨陽不喜歡你。”

“劉墨陽不喜歡你。”

這句話反覆的重覆在江夏的腦海裏,那時她並未在意這句話,可為什麽再聽到這句話時,自己竟會這麽心痛。難道,潛意識裏,這句話一直存在於自己的內心深處麽。

“劉墨陽不喜歡你。”

江夏猛的驚醒,渾身黏膩的汗水提醒著剛才是個夢,只是個夢。江夏起身,拿過一條睡裙,直奔浴室去了。但江夢的那句話始終縈繞在心頭,她十分確定,當年,江夢的確說過這樣的話。所以,此刻,她更加確定了,江夢和劉墨陽之間,一定有什麽事兒瞞著她。

沖了個澡,江夏覺得渾身舒爽了很多。又重新坐回到主桌前,準備拿一本詩集來醒醒腦。隨意的一瞥,床下那個小盒子落入了視線,江夏蹲下身,拿出那個盒子,用嘴一吹,那落滿盒蓋的灰塵就像解禁的幽靈,四處飄蕩,也嗆的江夏猛咳了一聲。

從2001年開始,江夏便不再去拆信封了,因為從江夢會寫字開始,一直到那一年,信封裏漂亮的信紙上就只有四個字:生日快樂,江夢。甚至信封上的字的長度都比信紙上長。至少信封上還寫著:2001年12月18日,江夏收。

江夏坐在桌前,一封一封的拆開。一封一封的看。

2002年四個字,生日快樂。2003年,四個字。2004年,四個字。2005年……拆開了2005年的信封,江夏呆住了,原來2005年,有這麽多字。

江夏:

這一段時間你和劉墨陽的事兒我看在眼裏,你對劉墨陽的付出我也看在眼裏。所以,我更知道劉墨陽對你的重要。

我本不想告訴你這件事,因為我怕你再也不會原諒我。

但我仍不想欺騙你。

高一時,我和劉墨陽戀愛過。後來我遇到了李波,很可笑,我竟然無可救藥的喜歡他。

所以,我和劉墨陽分手了。

本以為分手是一件很正常不過的事,喜歡了就在一起,不喜歡了就分開。

可突然有一天,劉墨陽找上了我。

他說:“江夢,你可以喜歡任何人,唯獨不能是李波。”

我說:“我喜歡誰與你無關。”

他只是笑了笑:“有個叫江夏的女生,和你很像。”

那一刻我看到了他眼睛裏的恨意。所以我確定,江夏,他接近你是為了報覆我,如果可以,請你清醒的對待自己的感情。對不起。

江夢

“所以,所以那年我生日,劉墨陽突然的表白只是為了報覆江夢麽。”江夏苦笑著。原來最認不清現實的是她啊。原來,若沒有江夢,劉墨陽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對麽。

多麽可笑啊。江夏任由淚水肆無忌憚的流下,多希望可以用苦澀的淚沖刷掉漂亮的信紙上那一段並不美麗的真相。江夏似乎麻木了,機械的拆開下一封信,仍舊寫了很多字。

江夏:

你一直沒有對我冷淡,也沒有不理我,與往常一樣,是不是說明你原諒了我。

自從劉墨陽在廣播裏表達了對你的愛,我懸著的心才徹底放下。我知道你的善良和努力終於還是打動了他。

我甚至常常會看到他發自內心的笑。他真的很優秀,當然,一切都是你的功勞,是你帶給他快樂,帶給他希望。

我衷心的祝福你們,還有生日快樂。

江夢

江夏不知道,原來江夢一直誤會了。其實她從來沒有看過那封信。若是她早一點看到,是不是就不會有後來的所有事。

她一定不會報G大,她一定躲的遠遠的。她不是聖母,她沒那麽偉大。可一切總是這麽的可笑。

“劉墨陽,你對我的愛到底有幾分真啊。”淚水似乎不會幹涸,連成線從江夏臉龐滑落,打濕了信紙,紙上漂亮的小花兒陰濕了,模糊了,再也看不清楚了。

“有一個叫江夏的女生,和你很像。”這一行字硬是倔強的印在了江夏的腦子裏。她和江夢唯一相像的地方就是那雙眼。也正是這雙眼給江夏平平無奇的五官添了一抹美麗。

所以,劉墨陽常常喜歡看她的眼睛,喜歡親吻她的眼睛。所以,李波第一眼見到自己就是那樣的和善,也是因為這雙和江夢很像的眼睛麽。

江夏拿起小鏡子,仔細的看著,那雙眼清澈有神,黑白分明,恰到好處的雙眼皮讓那雙眼更有神采。長長的自帶卷翹的睫毛,俏皮,可愛。

“真是一雙漂亮的眼睛啊,可我竟然開始痛恨這雙眼了。”

江夏換好了棉衣,穿上鞋,拿著信箱的鑰匙就下樓去了。果然,打開信箱,仍舊有一張粉紅色的信封躺在那裏。江夏苦笑了一聲,隨手拆開那封信。

“生日快樂,祝你幸福。

江夢”

這個時間天已經完全黑了,江夏一個人在街上胡亂的逛著,漫無目的,車轍印下面,臟兮兮的,泥和雪混雜在一起,沒有了漂亮的雪白,只剩滿街汙垢。包裹嚴實的清潔工們忙碌的鏟著已經被壓實的雪。那聲音聒噪,刺耳,讓人沒由來的一陣心煩。街上的行人無一不皺著眉捂著耳朵快速走過。可江夏似乎並不討厭這聲音,她就靠在街角的樹幹上,看著清潔工機械的工作著。過了許久,江夏看了眼表,便往湖邊走去了。她不知道還會不會看到煙花,也不知道會不會錯過。她只是感覺,她該去了。

‘千夏湖’真的不會老去,這麽多年過去了,仍舊是原本的模樣。唯有光禿禿的樹幹上斑駁的老樹皮悄然的記錄著這裏的歲月。時間快速的流逝,讓人不免有些心慌。而這裏仿佛時光減速器一般,只要到了這裏,再焦灼的內心也會變得平靜。

而這一晚的‘千夏湖’顯得尤為寧靜,寧靜的有些淒涼。不多時,一陣哀樂從湖對面傳來,江夏的心沒由來的一緊,似乎那哀樂是演奏給一個自己很熟悉的人。那時,她似乎明白了,以後再也不會有煙火了。

“哎,到底是沒有熬過這個冬天。”一個突兀的聲音從背後出現,嚇的江夏渾身一抖,猛的回過頭看了眼那人。個頭不高,寸頭,很瘦,幾乎相當於是皮包骨,借著路燈,隱約能感覺到那人臉色很差。整個人面黃肌瘦,似是得了什麽重病一樣。

“嚇到你了吧小姑娘。”那人笑笑說。

“也,也還好。”對於這個突然出現的男人,江夏仍是有些畏懼。可那人卻並沒有離開的意思,而是一屁股坐到了江夏身旁。

“別緊張小姑娘,我不過是煩悶了,散散心而已。”那人嘴上說著,眼睛卻是怔怔的看著湖對面。

“你,你認識那個過世的人?”

“賣煙花的老邱,算是老熟人吧。”

“原來他是賣煙花的啊。”江夏喃喃的說。“那你不去看看他麽?”

“人都沒了,看與不看有什麽分別。你聽那一聲聲悲戚的哭嚎,是不是痛徹心扉,可又有幾分是真呢。”

江夏看了看那人,並沒有從他臉上看出悲傷的神情,只是感覺那表情有些說不出的怪異,似乎,有點兒陰森。江夏坐不住了,那人似乎察覺到江夏的不安,然而卻並沒有理會,仍是自顧的說。

“那老頭在那個地方賣了一輩子煙火,突然市裏說要改建,強行拆除了煙火棚,老頭自那之後一病不起,不過半年光景,就成了這個樣子。公平麽?”

“這世上沒有絕對的公平和不公平。”

“有一個貨車司機,整日起早貪晚的工作,為了養活一家人。他有一個漂亮的老婆,一個懂事的兒子,一個不滿三歲的女兒。一家人靠著自己微薄的收入,雖然清苦,卻也其樂融融,他覺得很快樂。”那人不理會江夏的話,繼續自顧自的說,似乎只是把江夏當成一個傾聽者。

“有一天,貨車司機接了一單公家的活,將街道上的建築垃圾運到指定地點處理掉,工作繁重,貨車司機連續工作了二十幾個小時,賺了一筆錢,本想著回家可以給兒女買玩具,卻不想因為超負荷的工作,貨車司機突然一陣眩暈,眼看著就要撞到前方的行人,貨車司機猛的打滿方向盤,那貨車直直的撞上了路邊的電線桿,卻不想從電線桿後面走過一個人……後來,那司機清醒之後,才知道,自己撞死了人,一個年輕的女人。這個時候說什麽都晚了,司機要賠償受害人一大筆錢,可他哪裏有錢啊。於是司機向上面申訴,說是因為過度繁重的工作才導致一時失誤,公家也應該承擔部分責任。可是,可是誰會聽一個窮困潦倒的司機啊。司機只好變賣所有家裏值錢的,也被判了幾年刑。”那人臉上的神情更加陰郁了,江夏不禁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但又不免有些同情這個司機。

“進了監獄,司機才知道,撞死的女人是一個警察的老婆,從此,他便在監獄度過了地獄般的三年,飽受折磨。出獄的那天,已經蒼老的快要認不出了。司機出獄的第一件事就是立刻回家,卻發現老婆早已跑了,那個時候他才知道,女兒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多可笑,自己的老婆出軌,自己還替別人養閨女。兒子被年邁的奶奶撫養,靠著奶奶撿垃圾的微薄收入勉強供著司機的兒子上學。可是,兒子在學校裏總是受人欺負,甚至連老師都看不起他,辱罵他,嘲笑他,讓他收拾教室,倒垃圾,擦廁所。司機已經無法繼續忍受了,所以,他動了殺念,他要殺人。殺光所有欺負他們的人。他的第一個目標就是那個老師,也許是太過沖動,他什麽都沒有準備好,只拿了一把水果刀,在一條偏僻的巷子裏舉起了刀,當刀子插入身體的那一刻,他興奮極了,聽著血肉相撞的聲音,愈發的興奮了。然而就在那一刻,一輛路過的巡邏車經過,當然,司機沒有逃脫。索性沒有傷到要害,那老師沒有死,不過,傷的很重。司機無可幸免的又坐了牢。前前後後十八年啊,沒有陪伴兒子一點一點長大,更沒有找到那個狠心的女人。司機的心死了,他這輩子怕是要把牢底坐穿了。”江夏再也無法忍受了,她的內心恐懼到了極點,可是她的腿卻不聽使喚了。

“公平麽?”那男人沙啞的說了一句。

“公平麽?嗯?”那男人覆又加了一句,似是因為江夏沒有回應,也或者就是說給自己聽的。

“不,不公平。”江夏顫抖著說。

“就因為爸爸坐了牢,奶奶撿垃圾,小孩子就要被恥笑麽。就因為撞了警察的老婆,就要受到非人的折磨麽!”男人陰郁的雙眼露著兇光,江夏恐懼到了極點,再也顧不得什麽了,一個趔趄站起來,瘋也似的往家跑,風在耳邊呼嘯而過,一個不下心被腳下一塊石頭絆倒了,江夏顧不得滿身汙泥,繼續往前跑著。然而,那男人並沒有追她的意思。就這樣一路跑回了家,站在門口,江夏定了定心神,拍打拍打身上的臟雪,進了屋。

“夏夏,你這是怎麽了!怎麽身上這麽臟,怎麽褲子破了,哎呦,手掌流血了。”爸媽早就焦急的在家等著了,打電話又不通,真是擔心江夏會出什麽事。江夏掏出手機一看,果然沒電了。

“媽,沒事兒,就是路滑摔了一跤。”

“這孩子,這麽晚上哪兒去了,讓爸媽擔心死了。”

“啊,出去跟同學玩兒,忘了時間了。這不是新開的KTV嘛,挺好玩兒的。”

“真是,以後不許這麽晚不回家。”

“知道了媽。快睡吧,我也累了。”江夏假裝打著哈欠,徑直往自己屋裏去了。

這一晚發生的事兒,江夏當然不會告訴爸媽,既然自己沒事兒了,何必讓他們徒增煩憂。

已經冷靜下來的江夏,腦海裏卻仍舊回蕩著那句:“公平麽,公平麽……”這個世上又有多少公平呢。

2008年12月18日

真是糟糕透了的一天。

江夏站在窗前,寬大的睡衣罩在身上,更顯身形單薄。“為了報覆,就利用我的感情,你們對我又何嘗公平過。”江夏不禁有些淒然,想著那個溫暖的笑容背後竟也是滿腹心機。

“劉墨陽。”江夏小聲的念著這三個字,忽然只覺胸口一陣顫抖。

“劉墨陽的媽媽死於車禍!警察的老婆!十八年前!”一個一個沈痛的字眼就這樣突兀的沖擊著江夏的內心。江夏忙的走到客廳,拿過爸爸放在茶幾上的晚報,一篇一篇翻著。終於找到那張帶著通緝令的新聞。2008年6月1日發出的,下面附上逃犯的照片。江夏看著那雙陰郁的雙眼,倒吸了一口冷氣。

“李立!”

江夏開始後怕了,自己竟然與一個殺人越獄的逃犯坐在一起還聊著天,眼淚刷刷的落下,打濕了報紙,不知道是驚恐,還是對自己幸中之幸的後怕,看來,這一天,確實很糟。

“爸爸媽媽,下了班早點兒回家,註意安全,逃犯還在逃,一定要註意啊。”江夏臨走時千叮嚀萬囑咐。

“這孩子怎麽突然這麽嘮叨了,爸媽都多大的人了,還用你操心啊,快走吧,一會兒趕不上火車了。路上註意安全啊。”

“嗯。”江夏強忍著淚水上了車,忽然明白了自己常常晚歸的時候,爸媽該是怎樣的擔憂啊。江夏一路上心緒不寧的望著窗外,總是感覺有一雙眼睛在盯著自己。如果那個人越獄是為了報覆,那麽劉副局長一定是第一個被報覆的對象。可是他逃了半年多還是沒有作為,到底是在等什麽?還是說,他在盤算著什麽計劃?那劉墨陽是不是也會有危險。江夏四處張望著,沒有看到那個幹瘦的身影,可又總是隱隱的不安,希望是自己想多了。下了火車,江夏忙不疊的打車回了學校,並沒有直接回宿舍,而是給劉墨陽打了電話。

“劉墨陽,我在你樓下等你。”

“有事麽?”回應江夏焦急的聲音的只是一聲冷淡。江夏強忍著心中的悲傷,語氣有一些顫抖。

“有事,很重要的事。”

劉墨陽就這樣出現在江夏面前,似乎這段時間他過的並不好。整個人瘦了一大圈,任由胡茬隨意的生長,頹廢。江夏別過臉,並不願看到他這個樣子,因為她仍是會心痛。

“什麽事?”劉墨陽聲音有些嘶啞。

“你,你認識李立對不對?”江夏沒有繞彎子,直奔主題。聽到李立的名字,劉墨陽高大的身形猛的一晃,眼裏一絲錯愕的,憤恨的,悲傷的神情,被江夏盡收眼底。

“你不用想著騙我,我見過他,就在昨晚。”江夏固執的看著劉墨陽,“當年你的媽媽出事那天,肇事的司機就是他對不對?”

“你怎麽知道的?”劉墨陽沒有打算再去瞞了,江夏這個樣子擺明了就是知道了那件事兒。

“說出來我自己也很後怕,昨晚,我的生日啊,我在‘千夏湖’遇到了他。他給我講了一個故事,一個窮苦司機肇事服刑後,妻子背叛,兒子遭人欺辱的故事。一個出獄後開始報覆卻未果,又被抓回牢裏飽受折磨的故事……”

“他有沒有傷害你?”江夏雖只是簡單的陳述了一下,卻讓劉墨陽一陣心驚肉跳。

“沒有。多虧了你,為了那個籃球,我練習跑步,所以,我跑的很快啊。”江夏故作的輕松的說,反而讓劉墨陽更加難受。

“劉墨陽,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李立那個被人欺負的兒子,就是李波,對吧。”

劉墨陽看著眼前的江夏,腳步不由得向後退了兩步,震驚的看著她,仿佛藏匿自己心底最深處的秘密已經全部的暴露在她眼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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